10/08/2010

Let My People Go




When Israel was in Egypt land,
Let my people go!
Oppressed so hard they could not stand,
Let my people go!
Go down, Moses,
way down in Egypt land,
tell old Pharao
to let my people go!

"Thus spoke the Lord", bold Moses said,
Let my people go!
"If not I'll smite your first-born dead!"
Let my people go!
Go down...

Your foes shall not before you stand,
Let my people go!
and you'll possess fair Canaan's land
Let my people go!
Go down...

You'll not get lost in the wilderness
Let my people go!
with a lighted candle in your breast.
Let my people go!
Go down...

Paul Robeson 美國知名黑人靈歌歌手,更是投身非裔美國人人權的一位人權鬥士。聆聽他這段以聖經出埃及記當中,上帝呼召摩西並差遣他去向埃及法老宣告--讓以色列百姓離去--如此一個堅定的信息,將之作為歌曲演唱出來,腦海浮現的不是以色列人被埃及人苦待的畫面,乃是黑人被美國白人種族隔離歧視所壓迫的歷史。

身為一位黑人基督徒,心中的吶喊豈不是向上帝哀嚎他們的苦情,救他們脫離被奴役的日子。此段歷史不似出埃及記般離當下那麼遙遠,不過是上個世紀中的事情。為何以黑人基督徒作為起頭,乃是因整個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均有基督教會團體或是組織全力投力在其中,其中最為有名的馬丁.路德.金恩博士本身也是位教會牧師。

雖經過19世紀的美國南北戰爭後所帶來的黑人奴隸制度的廢除,20世紀的非裔美國人仍然無法享有真正的自由及平等,反倒是新的奴隸制度--種族隔離

南北戰爭之前,美國黑人領袖就已經在討論黑人在美國的前途,一是「分離主義(separatism)」另一則是「整合主義(intergrationism)」,簡單來說,分離主義乃是讓在美國的黑人離開美國而回到非洲,惟有如此才能有真正的自由及恢復黑人尊嚴,只是這個想法有執行上的困難,並且這些在美國生長的黑人們,已經不再是原生於非洲大陸的黑人,回去只是帶來另一種的文化衝突和新的生存競爭;而整合主義則是思考黑人繼續留在美國大陸上的未來該如何。這樣看來,整合主義倒是一種符合現實的可行之道。

此兩項主張各有其代表人物,一是迪拉尼(Martin R. Delany),他曾說道:「只有一個新的國家、一個新的開始,才能把目前黑人被努役的情境解放出來。」其認為只有政治獨立的分離才是唯一徹底解決黑人被奴役事實,這才算是真正黑人的解放。(註1)另一則是費德狄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其主張為:「我的國家就是這個世界,我的同胞就是人類。所以重點不在於到那裏去,而是在既存的社會裏尋求實質的解放。」(註2)

可現實的狀況卻是黑人在美國的生存地位沒有可讓黑人有尋求整合的機會,隔離政策、低下工作階層、低教育、不公平競爭等等,皆使黑人在美國的地位是極為弱勢的一方,毫無談判籌碼可言。正值世界各殖民紛紛以革命或抗爭手段,以脫離殖民統治而尋求獨立之時,在美國的黑人們也同樣走上為自己的生存價值和自由走上抗爭之路。

抗爭,不免想到其所可能付出的傷亡社會成本,甚至造成原先受壓迫的一方因著暴力抗爭,而轉變為報復甚至反壓迫原先的壓迫方,而造成彼此仇恨加深至難以解開的境地。而著此時刻也是一派主張以任何手段來達到抗爭的目的,反之則是採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

金恩博士以聖經所提到三種愛的形式,來作為他的抗爭主張。他提到 eros 是人類生活中對藝術、詩、音樂或對自然的讚嘆;philia 於希臘文的含意是指向介於朋友間親蜜的愛,這種愛是出自個人喜好所作出的選擇;agape 則是不求利益的愛,是為了別人的需要而付出的愛,這樣的愛才能恢復或更新已被破壞的人類關係,特別是指當時美國社會裡的種族對立。而其真正的自由不是指被壓迫者單方面的自由,同時也要尋求壓迫者這方的自由,此兩方都能得到自由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及解放,否則不過是立場調換罷了,因為當被壓迫者得到自由之時,那就代表著原壓迫者方心裡的被壓迫。

由於金恩博士抱著這樣的信念,因此他領導的抗爭是非暴力的抗爭,這使得美國黑人民權運動不致成為一場全面性流血的暴力抗爭,甚至造成美國實際上的分裂。時至今日,於2008年當選美國黑人總統的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Hussein Obama Jr),這是一項歷史新頁,若果身處當年風起雲湧抗爭期的黑人還活在現世,應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吧。

上個世紀的美國黑人民權奮鬥史,著實可讓人省思一個人如何看待另一個人之存在意義及價值,在今日的多元化社會當中,這樣的議題仍是依然每天不斷上演中。金恩博士以聖經為他思想的基礎點,當端祥兩造敵對雙方彼此劍拔弩張之時,人的罪性於此得以清晰可見,毫無遮掩可言;另一方面,同樣是以上帝之名建立的教會,也因著黑人教會與白人教會的立場不同,反倒也成為彼此對立的一方。

由此看來,當人或團體以自身端看這世界之時,那只是會帶來對世界及對人的不尊重,這樣以是己是而是,非己是而非的方式,著實為諸多歷史事件災難的起因。然而人與人的衝突是每天都在發生,似是斷無可休止的一天。

以基督信仰的觀點,則不是以人是而為是,以人非而為非,乃是以上帝是為是,以上帝非為非的信仰態度,這是基督教會及基督徒所該有的態度及價值觀。不可諱言的是在歷史上基督教會因人的關係做了不少違背聖經所教導行公義、好憐憫與你的上帝同行之事,實是基督教會和基督徒需時刻反省警愓,願在歷史中憐憫基督教會的上帝,施行你的教會你的兒女,能效法耶穌基督的腳蹤樣式,而不是任行己意,偏行己路。


註釋:

1.《黑人力量與黑人神學》,王崇堯,永望,p.5
2.《黑人力量與黑人神學》,王崇堯,永望,p.4

參考書籍:

《黑人力量與黑人神學》,王崇堯,台灣,永望
《上帝, 為甚麼? : 黑人, 苦難, 惡》,Pinn, Anthony B,香港,道風書社
《解放神學 : 當代拉美基督教社會主義思潮 》,楊煌,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